我心目中的英雄父亲
热血一腔酬壮志,
枪林弹雨扫敌顽。
万千将士埋忠骨,
方换神州盛世年。
岁月静好,昔日战场的硝烟早已散尽,历史因铭记而永恒。巍巍蒙山,汤汤沂水,抚今追昔,百感交集。
年5月13日,由毛泽东指示,由陈毅、粟裕指挥,举世闻名的孟良崮战役在蒙阴县打响。激烈的炮声震动了整个沂蒙山区。张灵甫率领74师占据了孟良崮的有利地形,他认为周边几十万国*近则不到10里,远也不过多公里,他目前已控制制高点,只要四面的国民*围过来,他74师不但能解围,更能实现“中心开花”,创造围歼陈毅、粟裕的华东解放*大捷的奇迹。石头山上,双方开始了残酷的血肉拉据战,就地形而言,我*不占优势,被敌方猛烈的炮火反扑下来,一时之间,血流成河。但是将士们还是前赴后继、轮番进攻。漫山坡上,满是敌我的尸体,完整的、残缺的,横躺竖卧血肉模糊,倒在一起混成一堆。孟良崮是石头山,渗不进土壤的血水就顺着山坡往下流淌,淤积在死者的周围。粟裕将*命令主攻部队不惜代价加速猛攻,一定要在国民*的援*到来之前迅速歼灭整编第74师。最终,经过两天两夜的浴血奋战,英勇无敌的华东野*将张灵甫74师全部歼灭,取得了孟良崮战役的胜利。
当时我的父亲正是华东野战*第八纵队的一员,在这次战役中他身负重伤,子弹打在身后的石头上又反弹回来穿过背部进入父亲的肺里。由群众自发组织的担架队、护理队冒着枪林弹雨抢救出奄奄一息的父亲。可是毕竟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这颗险些夺去父亲生命的子弹永远地留在了他的肺部,后来经鉴定父亲的伤情是二级甲等残废*人。每逢阴雨天,旧伤发作还是隐隐作痛。记忆中从来没有听父亲喊过一声“疼”。根据父亲的回忆,当年他们的弹药给养,主要依靠解放区百姓的支援,也正是因为有了那些把他从死人堆里拼命救护下来的战友和乡亲,他才有今天幸福的晚年。
济南荣*学校毕业后,组织分配父亲来到鲁西北的这个小城工作。在商业局下属的百货公司直至离休。父亲膝下无子,在他五十多岁那年抱养了我,当时我还是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那时的婴儿食品几乎没有,不像现在有品种繁多、营养丰富的奶粉等。父亲托人四处打听,找到有奶牛的人家,为我订制了鲜牛奶。六月天,天气逐渐炎热,父亲为了能保证我每天都能喝到新鲜的牛奶,他天天去深水井挑水,把牛奶放在拔凉的井水里,每隔几个小时换一次水,为的是让鲜奶始终处在冰镇的状态以防变质,待到喝时再文火加热。就这样在父亲的精心呵护下,我一天天长大。
童年早期的印象是租住在县城东街的一座土坯房里。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土炕上有一个盛放衣服的樟木柜子,母亲说这柜子是她当年的嫁妆。老房子每逢雨季就会漏雨,漏雨的原因许是因为年久失修吧!每到这个时候家里的盆盆罐罐全部出动,一时间“大盆嘈嘈如急雨,小罐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那景象至今记忆犹新。最难熬的是冬季,那时的窗户是纸糊的,凛冽的北风从窗户缝里尖叫着挤进来,浸入骨髓的凉气不时地从脚底缝隙传遍全身,两只手一直揣在棉袄袖里,好像整个冬天都不曾伸出来过。生活条件虽艰苦,但是父亲从来没有跟组织上提过任何的要求。如今的冬天,我们生活在舒适、惬意的地暖楼房里,想起那不识愁滋味的天真童年,真是苦中有乐。
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末,我六岁那年,父亲单位分给我们家一套房子。搬到新家的那天,我欢呼雀跃,竟兴奋得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觉。新家在商业局的家属院,位于县城的中央,也就是现在艺术中心的前身。前后共四排红砖瓦房,一排三户,每户两间正房,两间偏房。跟周围那些矮旧的房子相比较,家属院成了那个片区“地标性”的建筑。我也因为能居住在这个大院而曾一度地产生一种优越感。随着时代的变迁,这里早已是小城陈旧落后的房屋之列。直到年父亲去世,一直都生活在这里。
家属院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小朋友都去上幼儿园了,只有我每天呆在家里。那时全家仅靠父亲一个人的工资生活还是有些拮据的。父亲并没有因此放弃我的学前教育,他为我买了一年级的课本,还教我背诵简单的古诗。很快,我爱上了那些用最简练的笔墨、写得惟妙惟肖情景交融的古诗。以至多年后,当我站在仙人湖畔看到点点的鸥鹭时,不禁会想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诗句。印象最深的是稍年长些时父亲教我王翰的那首“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诗中旷达中透着豪迈,而于豪迈里却又是无比的凄凉。那是一种舍生取义的大无畏精神,更是一群保家卫国将士的英勇斗志。每每读及此处,总能体会到那种激荡悲壮的情怀,却又深深痛恨战争的残酷和无情。现在想来,小时候的这些训练,和我后来的创作有很大的关系。机缘巧合,年我先后加入德州诗词协会、陵城区作家协会、德州市作家协会等。年如愿以偿加入中华诗词学会,我第一个想到要分享的人就是父亲,遗憾的是父亲已然离我而去。
在那个计划经济时代,我们非农业户口要凭借居民粮食供应本到指定的国有粮店购买计划粮食,有的家庭孩子多饭量大,往往会出现供粮不足的窘况。父亲一向乐善好施,常常把自己的粮食供应本给那些有需求的朋友用。他还把为数不多的工资拿出一部分寄给远在家乡务农的战友,父亲说不能忘记那些跟他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父亲是一个特别容易知足的人,他总是说跟那些牺牲的战友相比他是幸运的。父亲给了我一颗善待别人的心灵,给了我一双善看世界的眼睛,给了我无形但却巨大的精神财富以及正直善良和宽容的美德。
年,父亲患上了直肠癌。父亲年8月参加革命工作,青春戎马,晚节*花。父亲最终没有能斗过死神,生命的吝啬与无情骤然间变得不可抗拒。至今想起父亲最后的眼神,是多么的不舍。我知道父亲有太多的牵挂,他就这么走了,留给我的却是深深的心痛和悔恨,我还没有来得及让他感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父亲的一生,在我的眼里平凡而又伟大,父亲是我心目中的真正的英雄。
晚上,梦到父亲回来了!父亲对我说,小菊是爸爸的骄傲,一直都是爸爸的好女儿……我高兴地拉着爸爸温暖的大手,依旧是爸爸慈爱的眼神,好像真的又回到了从前。醒来,泪已千行。
平民英雄魏玉杭
年6月,我随陵城作协去红色革命根据地滋镇三洄河采风。三洄河虽然没有孟良崮战役那样彪炳史册的巨大战役,但是在整个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三洄河*民团结,出生入死,对日*的残暴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无一人叛*。因此,三洄河村又被誉为冀鲁边区的“小莫斯科”。村里的老人为我们讲述了当年村民魏玉杭为掩护抗日*属的故事,带着感同身受的悲悯,我们走进那个让人恐惧、憎恶的梦魇年代。
天快亮了,三洄河村,这个鲁西北的小村庄,在漫长漆黑的夜里醒来,早晨的太阳沉甸甸地升起,没有了生气。近日来,*子不断地对周边的村子进行拉网式扫荡,到处烧杀抢掠,禽兽不如,其罪行罄竹难书。曾经宁静美丽的村庄变成了人间地狱。
村民魏玉杭一大早起来,想着今天是神头集,买两件农具回来。虽然*子来了,可日子还得继续,庄稼还得收割。他快步走出自家胡同,打算早去早回。途经三洄河小学,他看了一眼那几间破旧的教室,自打*子来了以后,教师魏立元给孩子们发了两套书,*子来了念洋书,*子走了就念抗日读本,让孩子们从小就树立起了抗日的决心。唉!他郁结地叹了口气,孩子们本该属于无忧无虑的童年,却要去经历一场场残忍的杀戮、死亡、恐惧甚至是与家人的生离死别。如果能早一天把这群畜生赶出去,该多好!
刚一出村,远远地,他看到了来村扫荡的*子和伪*孙麻子一干人。转身正欲回避之际,就听孙麻子扯起了他那嘶哑的破锣嗓子。
“哟,这不是那天晚上在据点张贴布告的魏玉杭嘛!见到我们心虚了想跑是吧?”
“俺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不懂你在说些个啥?”他怎么会不懂?三洄河村的*员和群众组成宣传小组,他也是其中一员。*支部宣传委员魏乃德,利用上级发的一台油印机,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红柳林的一个大古坟里,做编印工作,印了大批的传单和布告等。三洄河村*支部受二地委宣传部长关锋的指示,由魏立全、许信然、王秀德各带一组,每组三人,利用夜晚时间,冒着生命危险到各据点张贴,意在瓦解敌*,同时也促使那些伪*回心转意,争取立功赎罪。
“少他妈的装糊涂,跟我们一起进村。”
说罢*子们便押着魏玉杭回到村里,在村南头的场院里召集了上百名群众。整个村子骤然寂静,刹那间仿佛每棵树的叶子都在风中静止了下来。
“你,八路……有没有?”*子操着不熟练的中国话。
“皇*问你呢!这里面有没有八路、共产*和抗日家属,你要老实交待!”看着孙麻子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魏玉杭直觉得恶心。这些年,他跟着*子干尽了坏事,八路*那里有一本黑红账,把他的恶行一条条记得清清楚楚,这个王八蛋迟早会遭报应的。
“快说!说出来就让你回家!”*子冰冷的刺刀抵在魏玉杭的胸口。
“你,说谎,就……”*子在脖子下用手比划了一下。
他看了看眼前的乡亲们,他知道这里面有*员还有八路*家属。此刻,他明白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做出卖自己同志、出卖乡亲们的事情,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否则,他无颜苟活在这个世上,无颜去见那些牺牲的兄弟们。
“没有!”魏玉杭口气坚决。
见他不肯去辨认,*子将他绑在梯子上进行*打,他的眉骨被打裂了,牙齿掉了,血顺着眉骨流了下来,他的视线模糊,他看到了人群里年迈的父母悲痛欲绝的脸。然而,这仅仅是一个恶梦的开始。
“没有。”他气若游丝,依旧是那句话。
*子气急败坏地对他施加更残暴的酷刑,给他灌石灰水,灌满肚子,再用杠子挤出来,灌了压,压了灌。反复折磨。那些炙热的烟雾在他的喉管、肺叶之间烧灼着,火辣辣的,随时都会爆炸一样,炼狱的风暴一遍又一遍地吞噬着他这个堂堂七尺男儿的躯体。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死吧!快点死吧!死了变成最恶的*,剥了你们的皮,掏出他们的心看看是啥做的。他知道自己真的快要死了,刚刚他还听到人群中悲愤的哭声,可他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了。他挣扎着,想拼尽力气最后再看一眼白发苍苍的爹娘,还有他疼爱的妻儿,可是他什么都看不到了,四周一片混沌,他奄奄一息。
面对宁死不说的魏玉杭,灭绝人性的*子把他推入魏东阁的猪圈里,咆哮着、疯狂地用砖头将他活活砸死,血迅速弥漫了整个猪圈。
年7月22日,三洄河村那个阴霾的上午,倒在血泊里的魏玉杭永远离开了我们。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没有豪言壮语,面对凶残的敌人,临牺牲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不知道!”他用他的血肉之躯保护了我们的八路*、地下组织和抗日家属。
抗战期间,三洄河村有很多人像魏玉杭一样,在*子面前宁死不屈,最后献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历史不会忘记,人民不会忘记,三洄河涓涓流淌的河水不会忘记,有一首赞颂魏玉杭的歌曲,至今在这片红色的土地上流传。
三洄河的河水呵
倾诉着一位热血男儿的坚定
你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却用钢铁般的意志
维护了这一方的安宁
三洄河的土地呵
记住了你远去的背影
鲜血染红的地方
如今已是满园春风
三洄河的蓝天呵
你的愿望他曾亲耳聆听
你的镇定你的从容
换来了你渴望已久的和平
也许,墓碑上没有你的名字
但是,魏玉杭
一个平民英雄
永远镌刻在了人们的心中
幸而有你山河无恙
阆宫霞落绣云裳,
更遣东风蕊绽芳。
烟柳拂波凝眸处,
邀君共我赏春光。
寒雪梅中尽,春从柳上归。花影流香,暖风阵阵,彼时,没有哪一年似年那般地盼望春天,的春天比以往任何一个春天来得更加难得。
己亥末,庚子春。荆楚大疫,云蔽汉江,关山万里。举国防,皆闭户,道无舟车。
万巷空城人寂寥,独倚窗前,更上眉梢。悲从心起奈何天,壮士西辞,泪透鲛绡。冷月佳节草木萧,怅然萦怀,别样心焦。日融山色盼春归,快雨初晴,云散烟消。填一阙“一剪梅”我们在春天里翘首春天。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一封请战书、一个个红手印、无数个坚守的背影,逆行而上的“最美天使”,用实际行动诠释着初心和使命。“江汉浮浮,武夫滔滔;江汉汤汤,武夫洸洸。”一批又一批的逆行者奔赴武汉。多支医疗队、40多名医护人员驰援湖北。你们告别年迈的父母,别离亲蜜的爱人,抛下年幼的孩子。激流勇进,挽狂澜于既倒;逆流而上,成就万般美好,“万夫一力,天下无敌。”无数个像钟南山一样的勇士,用奉献和付出,扛起了整个民族的安危。疾风知劲草,危难见真情,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你们沸腾着中华民族的血液,感召14亿中国人此刻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为这次疫次疫情爱心接力,献物捐赠,演绎了这个世界上任何民族都无法超越的巨大战争潜力。我们看到的是壮士断腕的勇气,看到的是一种精神,这就是是国若召、召必战、战必胜的中国精神。
“身为*员、医务工作者,非常时期、危急时刻,必须不忘初心,勇担使命,坚决顶上去!”湖医院院长“拼命三郎”张定宇这样说。从年12月29日起,在与新冠肺炎疫情抗争的一个多月里,身患渐冻症的张定宇经常在凌晨2点多才能躺下,4点多又要撑着病体继续工作。而这段时间,他的妻子因新冠状病*感染,医院接受隔离治疗。他说:“我很内疚,我也许是个好医生,但不是个好丈夫。我是渐冻症,现在,我的时间不多了。在最后的日子里,我必须跑得更快,才能跑赢时间;我心须跑得更快,才能抢回更多的患者;我必须跑得更快,才能和大家在一起,跑出病*的魔掌。现在形势万分危急。我们要用自己的生命保卫武汉!”泪水一次次地模糊了大家的眼睛;73岁的李兰娟院士,满脸深深的口罩压痕,却绽放出这世上最美的笑颜;86岁的董宗祈教授,在武汉封城的第一天,坚持坐着轮椅出诊……我们被无数次感动着。
在与死神打交道的日日夜夜里,你们用上自己年轻的生命,书写了一个又一个生命的奇迹,彰显了血浓于水的人间大爱。一个个不眠之夜,被防护用具磨出血的鼻梁,浸透着汗水的衣衫。你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抗疫一线为我们筑起了一道钢铁长城。为穿防护服你剪去了满头青丝,待你长发及腰,你的美荡气回肠。你们一次次与死神赛跑,时间以秒来计算,重症病房里诠释着责任与担当,与病*日夜鏖战,将快要熄灭的生命之火又重新点燃。累了、困了你们就地而卧。冲锋的路上你的战友倒下了,化作*鹤楼上一个个不朽的神话。你们用生命和灵*沁润了这方红色的热土,你眼含泪水,满怀悲痛,来不及为战友送行,继续与病魔抗争。你们的脚步,在这个春天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你们绽放出的光辉,皓如日月,光照千秋,是一次次灵*的升华和涤荡。历史会永远铭记,你们是民族当之无愧的英雄,是我们最美的守护,你们是一束束光,托起生命的方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正如日本向我国捐款物资上这样写道:“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岂曰无衣,与子同裳。”自2月29日以来,中国已向17个国家派出19支医疗专家组。病*没有国界,疫情不分种族,人类是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全球战役,中国在做好自身防控的同时,也向世界伸出援手。
风雨过后,我们不会忘掉数字背后,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是一个个幸福的家庭。历史是一面镜子,我们需要时记得时刻拿起这面镜子,去记住这段沉重的岁月,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我们不应该再去虚度大好的光阴,我们应该让生命更有意义。
武汉胜则湖北胜,湖北胜则全国胜!武汉醒了,冬已尽,春来兮。阳光可饮,春水可依。“来一碗热干面”,暖哭了无数人的心;武汉醒了,滚滚东流的长江水啊!向全世界诉说着中华儿女团结的力量;武汉醒了,所有的热烈和繁华都灼灼地盛开,这个英雄的城市,用坚忍和毅力,谱写了一曲生与死的生命乐章。武汉的钟声敲响了,依旧嘹亮,依旧雄浑,依旧豪放。一弦一柱,不负韶华。看!山绿了,水也绿了。季节醒了,幸而有你,山河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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